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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陸深,你管得太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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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陸深,你管得太寬了。

陸深也同樣躺在軟墊上,卻並不去看天上的星辰,而是側身望著他的妻,眼裏的心疼及憐惜快要溢滿出來,他摸了摸她的鼻尖,“瑤瑤,你當真一點不害怕嗎?”

她的妻,尋常連個丫鬟都不敢處置,今日卻是學壞了,同他一起去欺君。

他母妃尚且是浸染富貴場多年的貴太妃,乍一聽說這事,當時也是嚇得花容失色,他還以為她知曉後,只會哭著哀求他為了她和孩子不要去涉險,沒想到她竟然說:“如果你非要這樣做不可,妾身便與你一起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這樣的話,從那些下屬嘴裏說出來,陸深心中絲毫不會有波瀾。

可他的妻說出這樣的話,卻是叫他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何德何能之感,當即緊緊地擁住她,卻半個字也說不出。

她卻也不是說說而已,還做得很好,今日這一場戲,她騙過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行宮宴會廳的每一個人皆會以為賢王妃是因受了刺激而出走,自此與賢王生了極大的嫌隙,他這樣做,是因今日晨間收到了宮裏小汀蘭,也即現如今麗嬪的消息,皇帝起了用外室一事離間甚至拆散他們夫妻的意,既然如此,今日兩人這般,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只是,這一計他本不打算讓她摻和進來,卻是她主動提議要親自上陣。

怕嗎?

沈書晴眨了眨眼,而後她聲音輕柔地說道:“可是,我想試一試,試一試做一個能站在你身邊的人,而不是永遠做那個被你護在身後的女人。”

她說這番話的時依舊註視著天上的星辰,是以並未註意到陸深的眸色霎時變得深沈。

陸深從來沒有對沈書晴賦予過任何責任,甚至連最基本的中饋都曾不強求她,只需她長長久久地陪在身邊即可,卻不想這樣一個他事事皆是不看好的小婦人,竟然對他說她想做與他並肩的人。

好半晌,待他從這種震驚中抽身,這才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道,“瑤瑤如此上進,那為夫往後可就靠你了。”

沈書晴知曉他不過是逗她,卻也是笑彎了眼,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既如此,小陸子裏可得好生服侍本宮。”

陸深一楞,半晌反應過她這是又想玩了,頓時騎到她身上,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腰帶,“那小陸子這邊服侍皇後娘娘歇下。”

沈書晴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知曉他並不願意玩這些,哪想到他竟然來真的,左右覷了一下,周圍雖沒有人,到底是野外之地,她還沒有大膽到如此地步,是以便將他扯了下來,“本宮今日身子不適,便且先饒了你,等下回,本宮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拒絕的如此利落,神色絲毫沒有繾綣之色,雖則陸深也並未起意,卻莫名有些失落。

她對他身子的興致在減弱,這讓他感到心慌。

倏然,濃重的夜色裏,他有些慌張地抓住沈書晴的手,“瑤瑤,你會永遠陪著本王嗎?”

他知曉她喜歡他的身子,可也總有膩了的一天,若真的那一天到來,他又該怎麽留住她?

“若是有一日,本王風采不再,你還會陪著本王嗎?”

沈書晴聽得這話,當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王爺,你在害怕甚麽啊?”

他害怕失去她,時時刻刻皆在害怕,但是他不能告訴她,這是他一個男人的最後尊嚴。

是以,陸深沈默了。

但沈書晴多少猜到了一些,只當是又怕她跑了,卻也並不點破,而是側身撫上他緊繃的下頜以作安撫,“你有什麽好怕的啊?我縱然是走了,你不是還是會不要命的把我找回來嗎?”

“我這輩子還能逃脫得了你的手掌心不成?”

陸深這才面色松泛開來,她說得對,他只要還有命在,就不會叫她離開他。

女子手心的涼意透過臉頰傳來,陸深捉住她的手舉至唇邊,就當她以為他又要調戲她時,他只是輕輕地呵出熱氣暖她的手,“山上還是凍,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吹氣時候,喉結上下滾動,不過沈書晴卻沒有半分欲念,只覺得一股暖流竄上心頭,她倏然將頭挨過去,在他額尖蜻蜓點水落下一吻,“好,妾身聽你的。”

陸深唇角勾起,也是笑意深深,多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們心裏皆裝滿了彼此,只有彼此。

卻說另一邊,陳映月找了許久才從最邊緣的氈房找到賢王的氈房來,本是打算借著與沈書晴相會的時機多瞧幾眼她姐夫,她未婚夫也在圍場,那是一個對自己極度放縱對旁人卻十分嚴苛之人,並不敢有更多的想法。

哪想被告知不僅姐姐不在,姐夫也不在,遂十分失落地往回走去。

可轉頭卻碰到一個氣勢洶洶的女子從她身側走過,那女子生得幾分嬌俏,直往姐夫的氈房鉆,不免叫她回望了幾眼。

鐘靈因著如今已是個死人的身份,白日裏根本不敢出門,這才尋了夜間來找沈書晴的麻煩,結果不想卻被一個梳著姑子發髻的女子盯著看,十分的無禮。

遂捏上纏在腰上的絞金小馬鞭,就要上前教訓,哪知等走得近了,才發現竟是她的眼中釘,當即將馬鞭抽了出來,就要一血前日墜崖之仇。

陳映月生的與沈書晴本就八分像,這又是夜裏,被認錯再正常不過。

卻不想她還未曾出手,背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整個人直接昏了過去。

這個從暗中跑出來替陳映月解決掉麻煩的男人,倏然單膝跪在地上,向陳映月請安,“小人武大,乃是允公子安排給姑娘的部曲。”

部曲是她們這些舊時士族對家養侍衛的稱呼,陳家也養了許多部曲,不過具體數目多少卻只有少數人知曉,也只有家主才有能夠調用部曲。

陳映月雖知曉謝允乃是陳郡謝氏下一任族長,卻不知他已早早掌握了家族的部曲,為此也是唬了一跳,沒想到謝允還安排了暗中保護她,就是不知是為了保護還是監視,又想起自己上一回在賢王府的作為,頓時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知道了,起來吧。”

那部曲問該如何處置地上昏倒的鐘靈。

陳映月搖了搖頭,這裏人多眼雜,還是不要過問是好,想起自己在賢王妃做的事,也不知這部曲知道多少,又多嘴問了一句,“你是從甚麽時候開始跟著本姑娘的?”

那部曲如實回答,“自從姑娘來金陵後,公子便叫小人暗中保護姑娘。”

來金陵後,那豈不是將她在王府的那些事情也知曉得清清楚楚?

謝允是個什麽樣的人,陳映月再清楚不過,看似人模人樣,可盡是喜歡床榻上折辱人,否則也不會作為謝家下一任族長,還娶不到像模像樣的妻子,若非她急於擺脫那個好男風的未婚夫,根本看不上這樣的男人。

可現在的情形是,她落了把柄在他手裏,回去指不定得被他如何折辱。

餘光忽然瞧見鐘靈那張標致的臉蛋,她倏然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此女姿色不凡,我將她獻給謝允,謝允一高興,沒準就不追究我的事了,左右她在王府的事情,外人看來也不算多出格。

等沈書晴攜手陸深回到賢王府的氈房時,正巧碰到李照玉提著燈籠與林墨說著甚麽,面色頗為憂慮他們的身後還站著十來個王府的侍衛,每人手裏打著一個火把,看腿腳上的泥濘似乎是剛從山裏出來。

陸深當即神色一淩,牽緊沈書晴的手向前,“林墨,可是出了何事?”

只陸深一走近,眾侍衛便自覺地退後至暗處,林墨見自家兩個主子好好的,當即也是老淚縱橫,他指了指李照玉,“王爺,是李公子,李公子說王妃不見了,我等嚇得不輕,正派了侍衛四處去尋。”

陸深轉而去看李照玉,可李照玉的目光卻直截了當絲毫不帶遮掩地落在沈書晴那俏麗的臉上,這可氣壞了某個小心眼的男人,當即身子一側,擋住了李照玉的目光,頗為有些咬牙切齒,“多謝李兄對本王妻子的關心,如今夜深了,本王夫妻要歇息了,李兄還是先請回吧。”

沈書晴自然知曉陸深十分介意李照玉,然她表兄為憂心她而來,自是不敢受到如此冷待,遂丟來陸深緊攥住她的手,走到了李照玉的面前。

從前多少清雅端方的一個男子,因為她的臨陣脫逃,如今整個人皆縈繞著一股蕭瑟的氣度,沈書晴看在眼裏,心中滿是愧怍,便引著他去一邊說話,“表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陸深親眼目睹過兩人相擁的一幕,豈會容許他們私下相會,當即去牽沈書晴的手,“你們是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本王的面說嗎?”

沈書晴並不知道陸深曾在大佛寺經歷過一番心徹骨,是以並不理解陸深對於李照玉的在意,在意到根本連他們見一面就紮一次心,更何況是私下相處。

沈書晴心裏坦蕩,只覺得陸深太過霸道,更何況他話說得太難聽,甚麽叫做有話是他不能聽的?

是以冷冷看他:“陸深,我是你的妻沒錯,可他也是我表兄。”

“我同我表兄說幾句話,這你也要管?你會不會管得太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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